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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3章


汉宣帝在民间时,就听说霍氏家族长期尊贵显赫,内心很不喜欢。亲政之后,御史大夫魏相担任给事中,霍显对霍禹、霍山、霍云说:“你们不努力继承大将军的遗业,如今大夫魏相做了给事中,一旦有人在他面前说你们的坏话,你们还能自救吗?”后来,霍家的奴仆与魏家的奴仆在路上发生争执,霍家的奴仆冲进御史府,想要踢魏家大门,御史只好向他们叩头谢罪,他们才肯离去。有人把这件事告诉了霍显等人,霍显等人才开始感到担忧害怕。

魏相担任丞相后,多次在汉宣帝闲暇时进宫奏事,平恩侯许广汉和侍中金安上等可以径直出入宫廷。当时,霍山兼领尚书事务,汉宣帝却下令让官吏百姓可以直接呈递密封奏章,不必经过尚书,大臣们进宫奏事也可以单独往来。这样一来,霍氏家族非常不满。汉宣帝听说了一些霍氏家族毒杀许皇后的传闻,但还没有查实,就把霍光的女婿度辽将军、未央卫尉、平陵侯范明友调任为光禄勋,把霍光的女婿诸吏中郎将、羽林监任胜调出京城,担任安定太守。几个月后,又把霍光姐姐的女婿给事中、光禄大夫张朔调出京城,担任蜀郡太守,把霍光孙女婿中郎将王汉调出京城,担任武威太守。不久之后,又把霍光长女的女婿、长乐卫尉邓广汉调任为少府。戊戌日,汉宣帝再次任命张安世为卫将军,统领两宫卫尉、城门以及北军的兵力,让霍禹担任大司马,但只让他戴小冠,没有印绶,还撤销了他的屯兵官属,只是让霍禹的官名与霍光一样都是大司马。同时,收回范明友的度辽将军印绶,只让他担任光禄勋。霍光的二女婿赵平担任散骑都尉、光禄大夫,统领屯兵,也被收回骑都尉印绶。将统领胡越骑兵、羽林军以及两宫卫将屯兵的人,全部换成汉宣帝亲近信任的许氏、史氏子弟。

地节四年(公元前66年),霍显和霍禹、霍山、霍云眼看家族势力日益被削弱,多次相对而泣,自怨自艾。霍山说:“如今丞相掌权,皇上信任他,把大将军当年制定的法令全部更改,还宣扬大将军的过失。而且那些儒生大多是贫寒人家的子弟,从远方来京城,又饥又寒,喜欢说一些狂妄的话,毫不避讳。大将军生前就很痛恨这些人。如今陛下喜欢与这些儒生交谈,他们每个人都上书应对,很多人都在说我们家的事。曾经有人上书说我们兄弟骄横放纵,言辞非常激烈,我把奏章压下没有上奏。后来上书的人越来越狡猾,都呈上密封奏章,直接由中书令取出,不再经过尚书,皇上对我们也越来越不信任了。又听说民间传言霍氏毒死了许皇后,难道真有这回事吗?”霍显害怕事情败露,就把实情告诉了霍禹、霍山、霍云。霍禹、霍山、霍云大惊失色,说:“如果真是这样,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们?皇上把我们的女婿都调走、贬斥,就是因为这个缘故啊。这可是大事,一旦被治罪,惩罚可不轻,这可怎么办呢?”于是,他们开始有了反叛的念头。

霍云的舅舅李竟有个好友叫张赦,他见霍家的情况危急,就对李竟说:“如今丞相和平恩侯掌权,可以让太夫人告诉太后,先把这两个人杀了,再设法把皇上废掉,这事儿就成了。”长安男子张章告发了这件事,案件交给廷尉和执金吾处理,他们逮捕了张赦等人。后来,汉宣帝下诏停止追捕。霍山等人更加恐惧,他们相互商议说:“这是皇上看在太后的面子上,不把事情追查到底。但我们的恶行已经暴露,时间长了还是会被发现,一旦发作,就是灭族的大祸,不如先动手。”于是,他们让女儿们各自回去告诉自己的丈夫,都说:“我们还能躲到哪里去呢?”恰逢李竟因与诸侯王勾结,供词牵连到霍氏家族,汉宣帝下诏说霍山不适合在宫中值宿警卫,让他免职回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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